《原来》作者：青色的光
内容简介:
小短篇，室友原来暗恋我系列，关键词换攻。

    1.　
　　徐进和朋友吃完饭，拎了两个塑料饭盒，绕到宿舍楼下，两只狗狗估计好多天都没能这么大快朵颐了，吃完了还坐在原地，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。　　
　　徐进又摸摸它们的头，上楼取了笔记本电脑，往图书馆去了。　
　　再回来的时候，已经十点了，宿舍里黑漆漆的，徐进的脸色比夜色还黑，他拿出手机，解了锁，顿了一秒，最后却把它甩到了桌子上。　　
　　小小的卫生间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，初夏的天气，热而沉闷，徐进只随便擦了擦头发，也不管短短的发茬还在往下滴水，便坐在桌子前，解锁pad，浏览今天的新闻热点。　　
　　墙上的挂钟兢兢业业工作，秒针哒哒哒地一格一格往前走，徐进这才意识到，小空间里似乎有点安静得过分了，他再一次往窗外望了望，有些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。　　
　　十一点十七分，门终于咔哒一声开了。　　
　　徐进从余光里瞥见梁枫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，更加心头火起。　　
　　梁枫颇为疲倦的样子，把背包放到自己的位置上，慢吞吞地向卫生间走去。　　
　　“下午从吴深那儿过来，打包了剩的骨头和肉，圆圆和方方吃得挺开心的。”　
　　梁枫转过身来，却见徐进头也没抬，他于是笑了笑，“谢谢啊。”　　
　　话一出口，才察觉自己的声音有多么嘶哑。　　
　　他尴尬极了，咳嗽了两声，推了推眼镜，欲盖弥彰道：“最近有点感冒。”　　
　　好在徐进并不纠缠，不疾不徐道：“我喂我儿子，你道什么谢。”　　
　　明明是他起的话头，又一副不屑一顾懒得说话的样子，梁枫尴尬又无奈，他顶着一个难用的嗓子，也不大愿意再开口，便也噤声了。　
　　梁枫洗澡的时间有点过分的久，徐进忍了又忍，终于走过去用力敲了敲门，“梁枫！”　　
　　“哎…怎么了？”　　
　　梁枫的回应迅速及时，徐进松了一口气，接下来便没好气道：“你要磨磨蹭蹭多久啊？这都快十二点了，我要上厕所然后睡觉了！你别耽误别人时间行不！”　　
　　“对不起…我很快就好了。”　　
　　徐进便抱胸在门外等着。　　
　　一门之隔，哗啦啦的水声一分不落地淌进徐进的耳朵里，梁枫的嗓音也像浸泡在水汽里似的，哑哑的，懒懒的，有一种不自知的撩人。　　
　　梁枫没料到徐进居然就站在门外等着，一开门，就和他正正对上。　　
　　距离太近了，微肿的眼，嫣红的唇，湿润的额发，轻扇的睫，润泽的皮肤，全部像被无限放大过一般，烙进了徐进的眼底。　　
　　梁枫只怔愣了一瞬，立刻抬手捂住一边的脖子，侧过身体将他让进去。　　
　　徐进狂跳不止的心脏在这一刻又慢慢冷却下来，甚至忍不住冷笑了一声。　　
　　晚了，他想。　　
　　有什么好遮的，脖子上那么醒目的吻痕，他又不是瞎子，怎么会看不到。　　
　　梁枫想起来什么似的，又钻回卫生间里，徐进一言不发，静静看他。　　
　　梁枫仍旧捂着脖子，一只手去拿架子上换下的衣物，一抬手，腰间的衣物便往上移去。　　
　　徐进不愿看，却又忍不住去看，梁枫的皮肤在男孩子里算是很白的了，因为白，那一团青紫交错的指痕便尤为显眼。　　
　　徐进见他步履艰难却又极力掩饰地向床铺走去，终于别过了头，随即哐当一声砸上了卫生间的门。　　
　　关了灯，谁也不说话，徐进想，之前觉得宿舍里太安静，如果另外一个人在，就不会这样。　
　　现在看，还不是这样。　　
　　他翻了个身，开始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，却听梁枫沙沙的嗓音响起来。　　
　　“今天你们吃饭怎么样？吴深最近还好吗？”　　
　　徐进不耐烦：“挺开心的，还不是就那样，你自己问他呗。”　　
　　梁枫迟疑了一会儿，才低低“嗯”了一声。　　
　　徐进甚至可以想象，他被堵回去之后，垂下眼睛，难堪又不知所措的表情，让他甚至有些不忍了。　　
　　吴深是他们的本科室友，毕了业，徐进和梁枫留校继续读研，而且居然再次分到了同一个宿舍，吴深则去了同市的另一所大学，平时联系不多，今天是吴深生日，请了朋友过去吃饭，本来都准备好了，却没料到梁枫在半道上接了个电话，急匆匆就走了。　　
　　吴深就算了，朋友有事，也不能强求，下次再聚就行，徐进当时可是就坐在他身边，清清楚楚听到听筒里的声音。　　
　　再看他回来这副样子，能有什么事，还不就是那事儿。　　
　　从本科到硕士，纠缠了这么久都没完，真是……　　
　　他到底没忍心说出那个字。　　
　　想到这儿，徐进觉得更加堵得慌了。　　
　　“对不起啊……我今天……下次，我请你们吃饭吧。”　　
　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徐进觉得他的声音更哑了。　　
　　“我随意啊，你去跟吴深商量吧。”　　
　　“好。”果然，梁枫的声音又黯然了几分。　　
　　徐进又恶质地补了一句，“大忙人，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星期结项的时候宋教授说这周三聚餐啊？就是明天了，你可得百忙之中腾点时间出来，赏个脸啊？”　　
　　梁枫忙道：“我记得的！”　　
　　“那就好，不早了，睡觉吧。下次你能别这么晚回来不？”　　
　　梁枫又“嗯”了一声，他说：“再也不会了。”
    聚餐的组织者是一个女同学，性格外向活泼，人美音甜，大家都叫她“甜甜”。　　
　　隔天一大早，甜甜就在微信群里发了消息，聚餐地点选在了一家火锅店，还附了一段兴致勃勃的语音。　　
　　“哎这家店可火了，我好不容易才订到的位置！还是上次梁枫给我推荐的呢，说这家的红汤火锅味儿特别正，我来踩过点了，真的好吃！快来快来！”　　
　　“哎梁枫感动不感动啊？你可得多吃点，不然可对不起姐姐费这么大劲儿！”　　
　　梁枫长得好看，人又内向腼腆，一逗就脸红，这也就造就了几个女孩子愈加喜欢逗他了。　　
　　众人落了座，徐进本就是和梁枫一起来的，便坐在了一起，甜甜便也顺势坐在了梁枫的右边。座上毕竟还是有人吃不了辣，于是点的是鸳鸯锅，这时候甜甜便把手搭在梁枫肩上嘲笑他们：　　
　　“不吃红汤哪能吃出精髓！你们瞧着吧，这边让我和梁枫来解决！别看我们家梁枫这么害羞，他可能吃辣了！”　　
　　末了，还要掐一把身边人的脸颊，“枫枫你说是吧？”　　
　　梁枫想到自己现在这样子，说是也不是，不是也不是，张口结舌起来，所幸甜甜又不是非要个答案，一转眼，又和别人笑闹起来。　　
　　旁边的徐进默不作声地给他的杯子里满上西瓜汁，梁枫愣了下，冲他一笑，说了声谢谢，徐进却不理他，自顾自别过头去。　　
　　待到锅里的红汤开始咕噜噜冒气泡，大家便一哄而上，甜甜迫不及待地捞了几块到碗里，边吃边赞不绝口。　
　　连宋教授也尝了几口，夸道：“小甜有眼光。”　　
　　甜甜得意极了，还要谦虚，“别夸我别夸我，是上次我和枫枫一起来的，要不是他提，我还没想起来呢。”　
　　梁枫颇有一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。　　
　　接着甜甜就嚷起来，“哎你怎么不动筷子啊，来来来我帮你捞！”　　
　　语毕，混杂着一勺红油的鸭肠、肥牛、鸡胗、牛百叶就倒进了他碗里，甜甜还要撑着头，满怀期待地看着他。
　　“怎么不吃？吃啊吃啊。”　　
　　连宋教授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。　　
　　梁枫看着碗里浓重的红油，还有上面漂浮着的花椒，深深叹了一口气，笑了笑，“别看着我了，有什么好看的，我吃我吃。”　　
　　下一秒，左边伸过来一只手，把他面前的碗端走了，然后把自己盛了半碗清汤的碗换给了他。　
　　“他今天吃不了这个。”　　
　　梁枫一愣，忙解释道：　　
　　“我最近有点感冒，嗓子疼的厉害。”　　
　　“他胃痛，不能吃这个。”　　
　　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，梁枫和他对视一眼，讷讷低下头。　　
　　却听徐进继续面不改色道：“他这阵子胃不舒服，昨晚折腾到两三点才睡着，还吃着胃药呢。”　　
　　梁枫心虚，只跟着点头。　　
　　甜甜立刻软了声音，“枫枫你这么可怜啊。”　　
　　宋教授也道：“你们年轻人不要仗着年轻就挥霍自己的身体，看吧，才二十几岁，胃的毛病可是大毛病，小梁，你可得……”　　
　　立刻带动了桌上一波关于绿色健康生活与养生的话题。　
　　梁枫吃得很少，只夹了几片生菜和青笋，浸在清汤里慢慢吃，他觉得心情有点复杂，思前想后，还是往左边挪了挪，悄声道：“谢谢你啊徐进。”　　
　　徐进的筷子一顿，眼神也没给他一个，只硬邦邦“嗯”了一声。　　
　　中途梁枫的手机响了，包间里闹哄哄的，梁枫便走到了门外。　　
　　电话是他妈打来的，问他端午快到了，能不能回家一趟。梁枫家不是本地的，回家一趟在路上少说也要折腾个大半天，一般这种短假期他是懒得跑来跑去的，这次却一口应了下来。　　
　　他把手机揣回兜里，一转身，却和徐进打了个照面。　　
　　徐进的神色有些奇怪，不过梁枫也没想深究，他俩从本科到硕士都是同学加室友，之前关系还不错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徐进总是不耐烦、冷言冷语、夹枪带棒的，他性格算不上开朗主动，尝试几次无果后，也就渐渐缩回了自己的壳里。　　
　　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其实大概也就是大三那年，他谈恋爱了，没想要公开，但对象是同院同系的学弟，还是有不少人看出了端倪。　　
　　性向这种东西，别人能理解，他心怀感激，若是不能，他也不必去勉强，少来往少交流就是了。　　
　　但是徐进毕竟是一起同学同寝这么多年的朋友，说不难过不委屈，也是假的。　　
　　一顿饭很快就结束了，众人说说笑笑地散了场，梁枫与徐进并肩往回走，一路还是几乎无话。　　
　　才踏进寝室院门口，两个小家伙便扑棱着往脚边奔过来，梁枫蹲下来一左一右摸它们的头，“抱歉呀，今天没有好吃的。”　　
　　一群像是饿得眼睛冒绿光的家伙，火锅哪里还有剩。　　
　　徐进揪着一只狗狗的耳朵揉啊揉，“小馋鬼，昨天没吃够？”狗狗要躲，徐进就伸手捏住它的耳朵跟过去，狗狗被他闹得一跳一跳地在原地打转。　　
　　狗狗委委屈屈地呜呜咽咽，扭头望向梁枫想寻求帮助，被徐进双手捧脸扭过了头。　　
　　“不准看他，小没良心的。”　　
　　梁枫从一开始的笑容便没收住，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手背，“别欺负它了。”　　
　　话已出口，梁枫才在心里咯噔了一下，却看到徐进转过头与自己对视，虽不似自己笑意开怀，却也是微弯了唇角，眼睛里尽是暖意融融。　　
　　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坦然了。　　
　　徐进的手机响了起来，他起身接了电话，朝不远处挥了挥手。　　
　　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往这边驶过来，将装在塑料袋里的餐盒交给了他。　　
　　梁枫有些疑惑，“你点的？”　　
　　徐进伸手给他，“起来，上楼了。”　　
　　梁枫认为徐进纯属多此一举，但也没有说什么，配合地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里，顺着对方的力道站了起来。　
　　徐进把餐盒放在他桌子上，“给你点的。青菜肉丝粥，你喜欢的那家。”　　
　　“啊…啊？”梁枫还是半晌没反应过来。　　
　　“你中午就没吃什么东西，粥很清淡，特意让他少放油了，没事的，你多吃点。”　　
　　言罢，也不管梁枫什么反应，自顾自坐到桌前翻开了书。　　
　　梁枫一勺一勺喝着粥，想起来他中午就帮自己扯了谎，事情恐怕早就被他看得清清楚楚，突然后知后觉地腾一下烧红了脸。

    2.　　
　　眼前的人带了一身酒气，手臂撑在门框上稍稍站定了，徐进便抱臂与他对视，也没有要让他进屋的意思。　　
　　周宴并没醉，自认神志清楚，还认得这人也是个学长，是梁枫的室友。　　
　　他抬手抹了一把眼睛，很是疲惫的样子，“学长，我找梁枫。”　
　　徐进只冷冷看他，“不巧，梁枫昨天回家了。”　　
　　周宴甩了甩脑袋，似乎才消化了这句话，抬了腿，伸了脖子往屋里瞅。　　
　　徐进本来想拦他，却突然扯了一个讥嘲的笑，侧身让开来。　　
　　还要热心给他出主意，“你找他有急事？他估计得收假才回来，你给他打个电话呗。”　　
　　周宴颓然靠在墙上，半晌才摇了摇头，“他不接我电话。”　　
　　“你们又吵架了？”　　
　　这话问得直白，可他俩的事，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，周宴平日里高调张扬，这事上因着梁枫不好意思可算低调了些，能瞒则瞒，可这人是梁枫多年室友，知道也不足为奇。　　
　　周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，却又盼望着他也许能给自己一些帮助，一边思虑凌乱，一边开了口，“我们……分手了。”　　
　　站在他身前的人半晌失了声音。　　
　　周宴不禁抬头看他。　　
　　徐进问：“你提的分手！？”　　
　　“他提的，我不同意。”　　
　　徐进又不说话了，周宴也没指望他能主动给出什么建议，忍不住追问道：“梁枫学长…最近怎么样？”　　
　　徐进挑了挑眉，心里初得知二人分手带来的阵阵快意已经散去，隐于心底的怒火和愤懑还是烧了起来。　　
　　“梁枫…”他做出思考的样子，“挺好的。上星期和我们出去聚了两次餐，昨天收拾行李的时候还开开心心的呢。”　　
　　“要不是你今天来，我都看不出来你们又吵架……哦不，分手了。”　　
　　自然是假的，梁枫的失魂落魄辗转反侧他都看在眼里，因而愈发憎恨起眼前真正搞砸了一切再来买醉伪深情的人。　　
　　哪怕是梁枫甩的他。　　
　　他和梁枫认识了多少年，梁枫是怎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。而周宴，这样一个在全院甚至全校里声名在外的人，他多少自然也清楚。高傲、骄纵、以自我为中心，和多少人不清不楚，不知不觉或是满不在乎地伤了梁枫多少次，难道不过因为他没有提过分手，便值得原谅了吗？　
　　周宴没有得到他想要的、他以为的、同往常一样的答案，多少是有些惊愕的，恍惚抬头，不知是不是错觉，觉得这人眉梢眼角都写满了幸灾乐祸。　　
　　“那…我走了。”　　
　　徐进关上门，轻飘飘道一句，“慢走不送。”　　
　　梁枫这几天在家过得挺惬意，和妈妈一起包了粽子，回了趟乡下老家，天高云阔，水秀山青，郁积了这么久的苦闷烦忧也渐渐消散了一大半。　　
　　最后一天倒是接了个电话，电话那头徐进语气自然无比，“什么时候回来？”　　
　　梁枫怔了一下，不知道他什么意思，想了想，“估计明晚八点多能到学校，不会太晚的，你放心。”　　
　　放心什么呢，梁枫突然觉得自己语焉不详有点自作多情，慌忙想要找补“是你放心不会太晚到寝室不会打扰你休息”。　　
　　“不是，是问你什么时候到高铁站。”徐进听完他的话，突然笑了一下，笑得很轻，却很温柔。　　
　　梁枫咕哝着把没来得及补上的话又咽了回去，“你等等。”　　
　　一通翻翻捡捡的声音。　　
　　徐进握着手机，静静听着这细细声响，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，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个笑。　　
　　梁枫总算找出已经取好的车票，把到站时间报给他。　　
　　所以梁枫拖着行李箱在出站口碰见徐进的时候，惊讶仍然是有，却总算不至于大惊失色。　　
　　徐进像是演练了无数遍一般自然地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箱，仿佛两人已经约好了似的，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，伸手一揽他的肩，“怎么觉着你回趟家胖了点儿。”
　　梁枫被他逗得忍不住笑，“瞎扯吧你，这才几天。”　　
　　徐进很认真地盯着他的脸看，看得他连笑容都维持不住了，方才严肃评价道，“真的。”　　
　　两个人身高相仿，并着肩往前走，徐进一侧头，正好挨在他耳边问他，“要不要先吃点东西？”　　
　　梁枫躲了躲，“先回学校吧，上哪吃不好，没必要非要到火车站吃。”　　
　　“好。”　　
　　梁枫在楼下逗了逗狗，起身想要从他手里接过箱子，“给我吧，挺重的。”　　
　　徐进不理他，拎了箱子往楼上走，梁枫无可奈何，一步一步在后头跟着。　　
　　空气又陷入了一丝尴尬和寂静，梁枫最后挤出了一句，“谢谢你来接我啊。”　　
　　徐进理也不理，加快了步伐，简直是三步并作两步，转眼便上了四楼。　　
　　梁枫有些木木地想，他们两也不知怎么了，太容易就又冷场、又隔阂，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始终是由徐进来主导，自己面对他总有着无来由的歉疚和心虚，偏偏他又喜怒无常，直教人不知怎么办才好。　　
　　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。　　
　　“梁枫。”　　
　　周宴蹲在门边，也不知道等了多久，这时才靠墙站起来了，朝他们望过来。　
　　徐进一皱眉，停了脚步，握了梁枫的手臂便将人拉到自己身后。　　
　　这个动作简直刺得周宴心肺一起翻腾灼烧起来。　　
　　“梁枫…”他大步过来，还是压抑了情绪，声音渐渐软下来，“学长，我们谈谈吧。”　　
　　梁枫叹了口气，“没有什么还需要谈的，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。”　
　　“上次…上次是冲动，过了这么久，我们……”　　
　　徐进冷眼看着他。　　
　　周宴喉头滚动了一下，他也看出来了，在外人面前，自己放不下`身段哄人，梁枫的性格，也根本不可能把问题摊开来。　　
　　“学长。”周宴抓住他的手，“我们去那边说。”　　
　　梁枫被他触到，一瞬有些恍惚起来，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，却被徐进握住了另一只手。　　
　　“梁枫，你想想你是为什么分的手。”徐进深深望向他，眼底的情绪不仅是往日的淡漠，仿佛蕴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漩涡，“事已至此，你要是再心软，就算是我看错你了。”　
　　梁枫被他的眼神看得居然有一丝心惊肉跳起来，仿佛若是自己跟周宴走了，这人下一秒便要跳起来掐死自己。
　　“我说学长，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！上回我当你是好人，反倒被你冷嘲热讽一番作弄，没看出来你对我男朋友这么上心啊！这么着？这是想帮我男朋友出头？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！也不看看梁枫领不领情！”　
　　梁枫万没想到周宴会调转炮火到徐进身上，不由出言呵斥道：“周宴你胡说八道什么！”　　
　　周宴冷笑一声，“梁枫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来着？说你们关系不好，说他脾气不好你在寝室待得不开心，说你天天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。怎么？我看你们亲密得很，你连我电话都不接，他倒是直接去火车站接人了！”　　
　　梁枫简直要绝望了，恨不得扑过去捂住他的嘴，连扭头去看徐进表情的勇气都丧失得干干净净，好容易和徐进的关系转好了一些，这些话一出口，之后怕是直接要成陌路人了。　　
　　话是他说的没错，正是热恋的时候，在朋友那受了冷待，偶尔和恋人抱怨诉苦也是正常。　　
　　只是万万没想到，在此时此景，被完完全全抖落出来。　　
　　周宴占了上风，一时更是口无遮拦起来，“要跟我分手，恐怕就是为了他吧？一间屋子里住了那么久，哼，你干脆直说好了，省得我枉作了小人……”　　
　　剩下的话没来得及说，徐进挥拳砸了过来。　　
　　周宴伸舌一舔淤青的嘴角，心底的怨气被彻底引燃，赤红了双目将徐进反压到墙壁上，两人顿时厮打起来。　
　　“喂你们住手！”　　
　　梁枫忙上前阻止，却根本毫无插手的余地。
　　
　　冲突的地方本就离楼梯不远，也不知是周宴没收住力度，还是徐进一脚踏空，总之，徐进从楼梯上翻滚了下去。　　
　　梁枫吓得连心脏都要停住了，慌忙奔了过去，在他身边半蹲下，“徐进你还好吗？哪里疼？哪里摔到了？”　
　　徐进握住梁枫在自己身体上摸索的手，让他停下来，缓缓转了转左脚，本来面无表情的脸顿时痛得一扭曲。　
　　“脚扭到了。”　　
　　梁枫扶他慢慢站起来，急得眼睛都是红的。　　
　　“走，去医院。”　　
　　徐进的左脚完全使不上劲儿，梁枫支撑着他也有些吃力，想了想，还是一咬牙，扭头对呆立的罪魁祸首道：“过来帮忙！”　　
　　周宴如梦初醒，一点头，架住了他另一边胳膊。　　
　　校医院里医生正给徐进处理和包扎，估计得挺长时间没法好好走路了。　　
　　梁枫还是领了周宴去门外，这时医院里人并不多，走廊上就两个人相对而立，梁枫压低了声音，“周宴，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。”　　
　　周宴动了动嘴唇，没有说话。　　
　　“我知道你跟林学妹没有真正的什么，我也知道你任性，说出的话都是一时意气，也知道你觉得很多很多都不过是小事，觉得我小题大做，但是这样的事情太多，禁得住消磨的感情太少……”　　
　　“我也累，你也累，何必呢……”　　
　　周宴突然答非所问道：“要是今天受伤的是我，你是不是就不跟我分手了。”　　
　　梁枫以手扶额，还是忍不住露出了一个堪称无奈的苦笑。　　
　　“有的时候，真的觉得你像个小孩子一样……我认认真真回答你，要是这样，大概会吧，我会心软，会好好照顾你，但是还会有下一次冲突和矛盾，最后，结果是一样的。”　　
　　周宴垂了眼睛，怔怔了半晌，才“哦”了一声。　　
　　“梁枫，我下午说的话，不是真心话，我没有那样想你。”　　
　　梁枫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一根钝钝的针扎了一下，眼眶一热，险些便要掉下泪来。　　
　　周宴话落，便转身往走廊那头走去，脚步愈来愈快，渐渐只能看见一个背影，看不见他颓然垮塌的肩和似哭似笑的面容，仿佛还是那个一贯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子。　　
　　多多少少，还是长大了一些，懂事了一些。　　
　　是自己陪他经历，让他成长。　　
　　却不知道最后得到那个更好的他的人，是怎样的。　　
　　与自己无关了。

    3.　　
　　梁枫领完药，再搀着他一步一步挪到寝室，已经快要深夜了。　　
　　徐进的伤不重，在医务室里医生喷了药稍加处理，剧痛总算得到缓解，只是行动不便。二十四小时后开始用点活血化瘀的药，加上热敷，一个来星期之后就可以下地了。　　
　　扶了徐进到床上躺下，开始归置自己的东西，周遭静下来，没空理会的情绪又开始丝丝密密地缠上来，他不由得停了下手上的动作，望着虚空，在自己也未曾发觉时长长叹了一口气。　　
　　却听徐进突然闷哼了一声。　　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　　
　　徐进闷闷道：“没事，稍微试着动了一下，有点痛。”　　
　　梁枫倒了大半杯水给他，徐进接过，看到灯光下他的眼角还泛着红，满脸歉疚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，不由心稍微软了软。　　
　　“真的很对不起，要不是因为我，你也不会摔到，也不会变成这样……“　　
　　徐进心情一沉，缓缓一口一口喝着水。　　
　　“别说这个了，太晚了，先睡觉吧。”　　
　　“好…”　　
　　第二天只上午有课，梁枫帮他请了假，本来自己也想翘了课陪着他，徐进死活觉得没必要把他赶出了门。　　
　　中午回来给徐进带了饭，还是几句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对话，徐进坐在桌前接了过去，接下来又是不言不语。梁枫在想这一切的起因，那天周宴的话大家都清清楚楚听在耳里，连解释都无从下手，慌乱中没来得及显现的那丝无措和尴尬开始冒头，简直不知如何是好，气氛古怪，可一切因自己而起，连逃也不能逃。　　
　　吃完饭，徐进摊了一本书在桌上，这时正握着笔，一页一页看得认真。　　
　　谁说他没有任何反应。　　
　　冷淡和漠然就是他最大的表态。　　
　　梁枫心生了一些紧张和忐忑，他不想重新回到和徐进冷冰冰的境地了。　　
　　在心里设想了无数个开场白，斟酌来斟酌去，却觉得每一句都是尴尬。　　
　　这么想着，愈发觉得焦虑不安。　　
　　一个午睡，在床上翻了一个身，又翻了一个身。　　
　　徐进问他，“睡不着？”　　
　　梁枫立刻半撑了身体起来看他，“唔…是有点。”　　
　　徐进从书桌前扭过头，带了笑看着他，梁枫被他视线一触，立刻倒回了床上，强迫自己闭上眼睛，“我再酝酿一下睡意。”　　
　　他听见徐进又低笑了一声，这回意识渐渐模糊，很快就沉入了梦乡。
　　下午梁枫醒得巧，正看到徐进扶了桌子瘸着腿一蹦一蹦去饮水机接水，吓得他从床上一下跳了下来。
　　“你你你，你别动！你要什么你叫我一声，万一又碰着了腿怎么办！”
　　徐进握着杯子，好笑地看着他一脸着急，“这有什么，我也不能一直不动吧？”
　　“能动能动，医生说你一个多星期之后就得出去适当活动了，加快痊愈，现在可不行。”
　　徐进又喝了一口水，微皱了眉毛，是个有些为难的模样。
　　果然，梁枫又补道：“你要什么你就叫我，一点都不麻烦的！”
　　徐进更为难了。
　　“那我要去洗手间怎么办？”
　　梁枫一下子睁大了眼睛，在徐进计谋得逞的笑容里咽下了后续所有的劝说，闭了嘴。
　　除此之外，梁枫照顾得可算尽心尽力，晚上打了热水烫了毛巾要帮他热敷，这回一向淡定沉稳的人居然不自在起来。
　　徐进磨磨蹭蹭地很是不愿意配合，伸手想接过他手里的东西，“咳我自己来吧，自己来……”　　
　　换梁枫嘲笑他了，“你不好意思什么啊哈哈。”
　　“坐好，你坐好。”
　　梁枫坐在床边，拿了他受伤的脚放在自己腿上，宽松的睡裤被翻起来起来，伤处的观感没有昨天那么恐怖了，但还是微微有些肿。
　　梁枫拧了热腾腾的毛巾覆上去，叮嘱他，“有点烫，忍一忍。”
　　“嗯，嗯。”
　　袅袅的白气升进空气中，温度也渐渐散去，梁枫的手也被烫得发红，他把毛巾扔回热水里，用掌心贴在他的脚背上，“疼吗？”
　　徐进垂了眼睛，“不…不疼。”
　　梁枫一笑，“那我继续了。”
　　徐进却侧了侧身体，直了腰去拽床尾的薄毯，梁枫拧了热毛巾坐回他身边正好看到这一幕，简直堪称疑惑了，“怎么了？”
　　徐进终于成功把毯子拽了过来，严严实实地用它把自己的腰腹和大腿一盖，面不改色解释：“我有点冷。”
　　梁枫觉得他很是不对劲。
　　徐进很镇定，还是不自觉用手一抹额头上的薄汗。
　　梁枫又要开口，徐进截断他，催道：“快点，水要凉了。”
　　“哦……”
　　梦的内容接得刚刚好，裤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，梁枫扔了毛巾，手掌顺着小腿肌肉，在毯子下面一寸一寸游弋，来到他的腿间。
　　他激动得不能自已，伸手揽了他的腰一把将人拉过来。梁枫跪在他双腿间，低着头，神色认认真真，他的手掌柔腻却又高热，握着已经蓬勃到一触即发的物事缓缓捋动。
　　湿热的掌心裹住他，徐进呼吸急促，梁枫微抬了头，弯了眼睛冲他一笑。
　　徐进一窒，随即便醒了过来。
　　还是心绪难宁，掀了被子，果然腿间一片滑腻。
　　徐进下了床，轻手轻脚地去洗手间处理好，回来的时候，在梁枫床前停了停。
　　他睡得正好，呼吸平稳，头发散乱。
　　徐进千忍万忍，还是忍不住，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。
　　所幸脚已经快要好了，这些天，梁枫帮他热敷一次，晚上他就要多洗一条内裤。
　　幸福，却又苦恼。
　　梁枫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，徐进从漫不经心从他身后过，突然停下了脚步，“在写什么？”
　　“论文。”
　　“这么早就开始写毕业论文了？”
　　梁枫手下一慢，“不是，是结课论文。”
　　徐进正看着他，一副非要问出个答案的气势，梁枫一咬牙，“博弈论。”
　　“这是大三的课吧。”
　　“是……”
　　其实徐进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，梁枫却觉得他的眼神一瞬间结成了冰。徐进对自己的性向，对自己之前的那段关系有多深恶痛绝，他是知道的。
　　他顿时泄了气，心虚到不行，“之前答应他帮他写的，当时写了一半，也不能就这样撒手不管了。”
　　徐进深吸了一口气，“你是不是还喜欢他。”
　　梁枫下意识便要否认，“我们已经彻底分手了。”
　　答非所问。
　　徐进走近两步，往桌边靠了靠，站久了，只觉得伤脚连带着心都开始痛起来。
　　“你是不是还喜欢他。”
　　他又问一遍。
　　梁枫不说话。
　　“断了就断干净，你这样算什么呢？反悔？找台阶？找契机？找心理安慰？”
　　梁枫羞愧得要命，却不得不承认他说中了一半，他舍不得，他想做一些事，证明他们还有联系的事。
　　梁枫低眉敛目的表情他见得太多了，却从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一样令他悲哀又愤怒。
　　“我是不是又让你不高兴了。”
　　“是不是，和我相处这几年，真的很累？”
　　他不是责怪，是真的身心俱疲地在问。
　　这段时间两人相处得不错，可周宴那天脱口而出的话句句都听在徐进耳里，这依旧让梁枫觉得不安，他惶然抬头，“对不起……”
　　“你闭嘴！”
　　徐进大约是气得狠了，连胸膛都在轻微起伏。
　　“你知不知道，我有多讨厌你。”
　　梁枫身体一颤，像是一颗心突然被从万米高空踹了下来，他没料到，徐进能这么直白伤人。
　　下一秒，却被人迎面封住了唇。
　　梁枫惊得瞪大了眼睛，想要推他，却收效甚微。
　　徐进的唇蹭着他的唇，口齿不清地讨饶，“你别推，别推，嗯……我腿疼。”
　　梁枫闻言立刻敛了力气，“你……”
　　一开口，立刻被钻了空子，徐进的舌趁势而入，勾住他的狠狠纠缠，然后便是毫无章法地在他口腔里一通乱舔。
　　梁枫终于被他放开，身体处在极度的惊愕中，还在微微发着抖，连眼睛里都泛了泪。
　　徐进胸膛起伏，喘着气，放低了声音，“我讨厌你，总是跟我说对不起、谢谢、抱歉，听到你这样说我就忍不住要生气。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也要跟我这样客气，我们之间真的这么疏离了吗？”
　　“梁枫……”徐进抱住他，突然有些哽咽起来，“你都跟他分手了，你跟我试试可以吗？”
　　梁枫与他身体紧紧相贴，可以感受到他胸腔中的剧烈跳动，甚至震得自己有些发懵了。
　　梁枫掰起他的身体，与他对视，不到三秒，徐进便败下阵来，挪开了眼神。
　　“你别拒绝我，我们试一试，可以吗？”
　　“是我不好，我知道我脾气不好，以前让你不开心，都是我的错，你不喜欢我、觉得和我相处不来也是应该的……”
　　“可是我实在看不过你为了那样一个人作践自己……”
　　“我不是生你的气，我是气我自己。”
　　梁枫还是没表态，却也没有推开他。
　　徐进见他神色犹豫，缓缓将脸挨了过去，梁枫静静看他，并未躲开。
　　又一次尝到了朝思暮想的唇。
　　梁枫的手搭在他腰间，最后还是缓缓抬起，绕过他脊背，攀到他肩上。

    4.
　　徐进把面前的书本和笔一推，用手撑着头望着他。
　　梁枫无奈与他对视。
　　在图书馆也不方便说话，徐进做了一个口型。
　　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　　梁枫一摇头。
　　这才几点，离闭馆时间还早得很，自从答应了和他试一试，徐进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，之前冷淡深沉的面具脱掉之后连找都找不回来了，两个人又住一起，日子过得胡天胡地，虽然没到最后一步，可也黏黏糊糊得正事都干不成了。
　　徐进被拒绝，只得转回去继续正襟危坐。
　　坚持了小二十分钟，梁枫的手机震动起来。
　　徐进换了骚扰阵地，在微信上继续发出催促和请求。
　　“回去回去回去。”
　　梁枫很快回复他，“好好学习。”
　　“那我们出去一趟。”
　　梁枫继续无奈，最后还是点头。
　　所谓“出去一趟”，梁枫自然明白他什么意思，两人进了洗手间，颇有点鬼鬼祟祟，见确实没人，才进了同一个隔间。
    徐进活像饥渴了几百年似的，按着他亲了又亲，一面吮着他柔软的舌，一手便从他T恤下摆撩进去，在那片顺滑紧致的肌肤上来回流连。
　　再往下，伸进了几个指尖便在裤腰处卡住了，徐进急得毫无耐心，索性抽出手隔着裤子按着他的臀来回按揉，梁枫被他弄得气喘吁吁，自暴自弃地挨在他肩头。徐进见他这样子，心中喜欢得不行，抓了他的手按到自己腿间，在他鼻尖上一亲，“别偷懒。”
　　梁枫瞪他一眼，配合地解开他的裤子，将已经鼓胀的物事握进手掌里爱`抚。
　　期间进来了几波人，害得梁枫紧张得要命，立刻屏住呼吸收了动作，连带着徐进也卡得不上不下快要爆掉。
　　最后徐进吻着他的锁骨射了出来。
　　梁枫又瞪了他一眼，接过纸巾擦干净了手。
　　从前周宴也算是恣意妄为了，梁枫也没顺着他的要求在公共场合胡来，对上徐进，却像是迟来的疯劲儿都爆发出来了。
　　梁枫叹了一口气，打算开门出去了，却被从背后抱住。
　　抬起胳膊怼了身后的人一下，“干嘛？还来？”
　　徐进的手从衣服底下钻进去，摸到了那粒乳尖儿轻轻地捻弄。梁枫又喘了口气，身体稍软了软，被徐进抬手拦住腰。
　　“回去嘛，都这样了。”
　　梁枫被他撩得全身都起了火，心里明白这人今晚的奸计算是得逞了。
　　书包被随意扔在了地上，一个澡也洗得急匆匆。徐进把他擦干了，把人按到床上去，也不让他穿衣服。
　　“反正三十秒后就会被我脱了。”
　　梁枫连白他的力气都没有了，懒懒地瘫到床单上，他全身都白得要命，皮肤上还残留了几个前几天被他弄出来的印子，又长又直的白腿伸展着，另一条却微微曲起，就这样侧躺着，将他望着。
　　徐进就这样看着他，便觉得全身都要烧起来了，恨不得一口把他吃掉。
　　宿舍里是单人床，两个人躺上去只能紧紧挨着，不过也正合了徐进的意。把人搂进怀里，上上下下地摸，还是觉得不够，根本不够，不知道该怎样才够。
　　梁枫抱着他的头，发出细细的呻吟，任他在自己胸前亲吻舔咬，两朵肉粒也被他玩得肿起来。徐进的下`身早就勃`起了，顶在他腿间不住地蹭，双手便掐住他饱满的臀纵情揉｀捏。
　　徐进弄够了，便掰开他的腿，随后愣了一下，梁枫的腿根处一片红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，可是红色衬在似雪的肌肤上，却无端透了几分淫靡和诱人。
　　他把脑内无耻的想法甩出去，伸出指尖去碰了碰，“这是我昨天磨的？”
　　“废话！”梁枫今天一整天走路都难受，此时这人居然还毫无自觉很无辜地发问了。
　　又补了一句，“禽兽！”
　　随后泄了气，“你过来。”
　　梁枫亲亲他，“今天别弄那了，真的疼。我用手帮你。”
　　徐进心疼，乖乖答：“好。”
　　于是又在他手里泄了一回。
　　徐进按着他打开双腿，然后低下头，用舌尖去爱`抚那片惨兮兮的肌肤，梁枫觉得被他吻得那处微疼中带了一片麻痒，前头不由竖得更直了。
　　他忍不住自己伸手去弄，却被徐进挡住，“我来。”
　　徐进从第一次开始用嘴巴帮他做，便毫无心理负担，简直看不出来是个小处男。
　　被问到时，才开始有些害羞。
　　按他的话说，从前求不得的时候看了无数小黄片，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就脑内了无数次也梦见无数次了，这才哪到哪。
　　分神中，前端被他狠狠一吮，梁枫低哼一声，随即释放在了他口中。
　　徐进吐出口中白浊，掰着他的腿继续亲，亲过他的腰腹，亲过他的腿根，亲过他圆润的臀。
　　他顿了一顿，握住两瓣臀缓缓分开，在中间那朵肉花上亲了一下。
　　梁枫一惊，“你干嘛？”
　　他想伸手去挡，却被擒住了双手，徐进像是起了逆反心理一般，舌面在臀缝里一遍遍刷过，一遍遍轻抵住那处入口缓缓试探。
　　梁枫去推拒的手也使不上力气了，眼睛里噙着泪，大腿崩得死紧。
　　徐进伸了一根手指，才进去一点点，便被紧紧裹住，进退不得。
　　梁枫整个身体都僵直了，徐进抬起身体，整个身体覆上他的，认认真真看着他。
　　梁枫还处于惊诧不已的状态，看着他，一眨眼，生理性眼泪就掉下来了，“你干嘛啊？脏不脏啊？你……”
　　徐进舔了一下他的鼻尖，“我想进去，行不行？”
　　梁枫眼睛还红通通的，简直莫名其妙，带了一点哭腔，“你想进就进啊！你轻点儿……”
　　徐进一怔，没想到会这么简单，“你，你答应了？”
　　“当时我们说只是试试，我以为……”
　　梁枫屁股里还含着他一根手指，这时觉得他废话简直多得要命，“你烦不烦…你能不能快点！”
　　徐进温柔吮过他眼角泪珠，又加了一根手指，缓缓推进。
　　梁枫一下咬住他肩膀，“疼……”
　　“你等等。”他跪坐起来，把他手指抽出来，想找点东西，凡士林或者护手霜之类的。
　　徐进明白过来，脸渐渐红起来，磕磕巴巴道，“我，我买了。”
　　接下来一路红着脸挤了润滑剂给他扩张，红着脸看着那处窄小的入口一寸一寸把自己的大家伙吞了进去。
　　再然后用完全与羞怯表情相反的力度一下一下狠狠撞击。
　　这下梁枫是真哭了。
　　徐进搂住人，下边儿无师自通更凶更狠地捣入捣出，捞了梁枫滑腻腻的两条大腿挂在手肘上，上头却含住他的唇柔柔安抚。
　　事毕，徐进赶也赶不回自己床上，非要跟他黏糊糊地挨在一起，梁枫嫌挤，徐进索性便抱了人趴在自己身上，又上上下下占了一通便宜。
　　梁枫累得眼睛也睁不开，模模糊糊地想，完了，小处男真正开了荤，日子再也消停不了了。
    【end】